恽代英与黄埔军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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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布时间：2021-04-13 来源：浦江和声 作者：沪埔

　　序言

　　今年是中国共产党成立100周年。为进一步推动中共党史学习教育，传承建党精神，赓续红色基因，弘扬黄埔精神，坚守爱国初心，深切感悟中国共产党苦难与辉煌交织的百年奋斗史，从党史中感悟共产党人的初心和使命、汲取前行的力量，以高度的历史自觉和深沉的爱国情感，凝聚起爱国奉献的强大力量，浦江和声微信公众号近期推出“讲述情缘品读初心”――中国共产党人与黄埔军校主题专栏。

　　恽代英，又名遽轩，字子毅。出生于湖北武昌一个书香世家。祖父恽元复曾任两广总督张之洞的幕僚，父亲恽宗培曾以“候补府经历”的资历，在湖北一些州县官 府充当幕僚；母亲陈葆云出身于湖南长沙一个仕宦之家，自幼饱读诗书。良好的家庭氛围使得恽代英从小就受到了很好的教育。

　　恽宗培夫妇特别钟爱聪颖伶俐的恽代英，把光宗耀祖的希望寄托在他的身上。但是时代的潮流，将恽宗培夫妇的希望淹没了。恽代英成了旧社会的叛逆者，新时代的开拓人。

　　01、新时代的开拓人

　　1914年，19岁的恽代英在上海《东方杂志》(第11卷第4期)发表处女作《义务论》。适逢新文化运动开始在全国兴起，恽代英立即投入新文化运动中，在《光华学报》《东方杂志》《新青年》等刊物上发表了《新无神论》《怀疑论》《论信仰》等学术论文。1917年，22岁的恽代英创立“修养且为社会服务的团体”――“互助社”，以唤醒学生的社会责任感，并团结青年们去做一些对社会有益的事情。

图片说明：由恽代英（前排左三）发起成立的进步团体“互助社”合影

　　1921年7月16日，恽代英在湖北黄冈浚新小学召开共存社成立大会，24人参加。这是一个具有中共早期组织性质的革命团体，标志着恽代英由革命民主主义向马克思主义的转变。就在共存社成立几天后，与黄冈相隔千里的上海发生了一件开天辟地的大事件，那就是中国共产党的成立。恽代英等先进青年闻讯后，先后加入了中国共产党。

图片说明：由恽代英任主编的刊物《中国青年》

　　1923年他被选为中国共产主义青年团中央执行委员，任宣传部长兼《中国青年》主编。恽代英经常通过书信方式保持与广大青年的联系，他每天都要收到几十封甚至上百封读者来信。他以雄辩的才能、生动的文章、澎湃的激情，培养和影响了整整一代青年。

　　02、黄埔军校政治总教官

　　国民党“二大”后，中国共产党为了加强对黄埔军校的领导，派恽代英担任军校政治总教官，兼任军校中共党团书记。

　　黄埔军校创办伊始，根据校中共产党人的提议，就订有诸如《中国青年》这类进步刊物。许多学生在亲眼见到恽代英之前，早已不止一次在报刊上阅读，甚至是互相传抄恽代英那一篇篇精妙的文章。此时，恽代英被周恩来聘来军校任教，学生们大有相见恨晚之慨。

图片说明：恽代英任黄埔军校政治总教官时的照片

　　恽代英时年29岁，与黄埔军校多数学生相差无几，初到军校时，穿一件很长的灰布旧袍，消瘦的脸上架一副足有400多度的近视眼镜，乍一看去，是十足一位不过问世事，从旧学堂出来的私塾先生。当许多学生听说他就是新来的军校政治总教官恽代英时，竟怎么也难以与《中国青年》等刊物上的那个笔名“但一”“天逸”的人联系起来，怎么也难以把他与想象中那位中国青年运动的杰出领袖人物归于一体。但是当恽代英来到军校，并往各队学生队去讲了一遍课后，他与黄埔学生们之间的距离，一下子缩小，他们很快就熟络起来。学生们这才发现，站在他们面前的，原来是真正的另一个人，他们又看到了原先已活在他们心目中很久的、真实的中国青年运动的领袖、有血有肉的活生生的恽代英。

　　黄埔军校的学生们这样评价恽代英：“看似一个文弱书生，出言句句挟风携雷！”

　　恽代英在黄埔军校工作的时间并不长，但他对黄埔军校和黄埔同学的情感却是真挚而亲切的。他在《黄埔军校第四期同学录序》（1926年8月19日）中讲到，我从前在上海，曾经有几回机会可以到“黄埔”来，我自己亦很希望有时候可以为“黄埔”同学尽一分力量，但终以上海党务关系不能来。第3期同学将要毕业时，我刚参与以党的全国代表大会来广州，得与为数次之演讲，然亦为时匆匆，未能有亲切之接触。这一期同学入校以后，我始于校中服职，虽以工作范围之广大，客观环境之困难，与我个人能力之绵薄，觉职务上歉疚之处甚多，然得于数月以来，置身于此革命的学校，与我三千同学蓬勃的革命精神中间，身心所受鼓舞之益殊 非浅鲜。

　　在恽代英的眼中，黄埔军校的地位是极其崇高的。他说，中国人几乎没有人不知道“黄埔”，青年几乎没有人不希冀能预做一个“黄埔”的学生。“黄埔”是新中国的建造者，“黄埔”的学生人人预备牺牲他们的精力生命，为被压迫的中国四万万人杀开一条血路。同时，他也给有志于“到黄埔去”的四方热血青年以谆谆告诫，一个人便令“到黄埔去”了，若是他没有很合当的态度去过黄埔的生活，与很合当的方法去利用黄埔的机会，仍旧未必因为“到黄埔去”便能解决中国乃至自身的问题，这是投考黄埔的青年所必须知道的。

图片说明：由黄埔军校政治部编辑出版的《黄埔日刊》

　　1926年10月7日、8日、9日，《黄埔日刊》连续发表了由恽代英起草的《修正中央军事政治学校政治教育大纲草案》。《草案》的制定和发表，标志着黄埔军校学生队的教育形式和教学内容业已形成基本模式，不仅军事学教授和训练课目有了具体明确的目标和要求，而且政治党务的教育与训练也有了具体明确的目标和要求。

　　在黄埔军校期间，恽代英在《黄埔日刊》上发表了九篇文章，提出通过培养责任意识、强化纪律意识、树立榜样和荣誉意识，加强对革命青年理想信念培育；他高度重视军队的思想政治工作，教育青年懂得服从、懂得学习、懂得联合；他还对中国国情和革命性质、对象以及社会各阶级现状进行了分析，为党探讨新民主主义革命理论作出了贡献。恽代英在黄埔军校时期的思想具有系统性、前瞻性和导向性，集中反映了这一时期恽代英的思想主张。

　　03、培养中共首批女兵

　　此外，恽代英是中共历史上最早认识到武装斗争重要性并亲身参与创办人民军队的军事领袖之一，他在黄埔军校武汉分校任职期间为培养中共历史上首批女兵作出了不懈的努力和卓越的贡献。

　　对于女子从军问题，恽代英首先是倡导男女平等观念的。黄埔军校女生队成功创办后，恽代英曾对女生队负责人说：“军校成立女生队是破天荒的大事，是中国军事教育史上的创举。办女生队阻力很大，丁惟汾等人反对，封建势力拼命阻挠，守旧的人也不赞成。我们党下决心要在军校培训妇女骨干，毕业后参加领导中国妇女翻身解放的斗争。你们的责任重大，你们要努力啊！”由此可见，恽代英不仅态度决绝地支持军校招收女兵，并且从中共培养妇女骨干、领导妇女解放的政治高度对女生队寄予厚望。不仅如此，恽代英还亲自为女兵讲解工农运动、学生运动、北伐战争形势、无产阶级的历史地位及马列主义基本知识等课程，学员评价他“社会经验丰富，读书又多，真是博学多才，他的报告深入浅出，人人听了都留下深刻的印象”，“旁征博引而又深入浅出，使人感到通俗易懂，生动活泼、幽默风趣，确有其真知灼见，学生越听越爱听，历久不倦。”

　　04、为革命牺牲

　　1930年4月，恽代英调任沪中区、沪东区行动委员会书记，5月6日，恽代英在杨树浦接头时，被巡捕当作共产党嫌疑犯押到巡捕房后被租界当局引渡，关押在龙华国民党警备司令部看守所内。恽代英被打得遍体鳞伤，所以没被敌人认出来，被以“煽动集合”的罪名，判了五年徒刑。在党组织积极营救、成功在望时，1931年4月恽代英被叛徒顾顺章认出。

　　在黄埔军校期间，恽代英与邓演达、张治中、高语罕并称“四凶”。蒋介石也发现恽代英是个人才，对他很重视。蒋介石闻讯，颇为惊喜，对手下人说：“先不要伤害他！你们可以去劝导他，就说我说的，你曾是国民党的中央委员，中国青年的领袖，是国家杰出的人才，希望你回到国民党来工作，我们绝不会亏待你。”

　　恽代英被带到蒋介石中山陵的官邸，蒋指着桌上的几盘菜说：“在黄埔，你和高语罕总指责我浪费，所以我今天只以素食待客，以表我的诚意。”

　　蒋见恽沉默不语，继续说道：“在黄埔我就对你十分看重，我想你不会忘记吧，那时，我吃什么，都给你送一份……尽管不久前，你还写文章指责我，说什么裁军首先要从我裁起，说什么我蒋中正是卖国的、专制的，号召公众来反对我和我的政府，这些都是不能容许的！不过，我可以原谅你，只要你回心转意，我依然可以重用你。”

　　恽代英平静地说：“你我在黄埔接触虽不多，但相互还是了解的。你不要对我抱任何希望，该怎么办，就怎么办吧！”蒋介石站起来吼道：“你不听劝告是要后悔的！”说完，蒋介石离开餐室。恽代英被带回监狱，随后蒋介石的手令到了：立即就地枪决！

　　4月29日中午，在狱中菜场角，年仅36岁的恽代英身中数弹，倒在血泊中。事隔两年之后，恽代英的学生陈赓在上海被捕，凑巧被关进老师原来坐的监狱。

　　他看见恽代英在斑驳的牢墙上的一首诗：

　　浪迹江湖忆旧游，

　　故人生死各千秋；

　　已摈忧患寻常事，

　　留得豪情作楚囚。

图片说明：周恩来题词手迹

　　恽代英的一生是光辉战斗的一生。1950年5月，在恽代英烈士殉难十九周年之际，周恩来在《中国青年》杂志为恽代英题词，赞扬说“他的无产阶级意识、工作热情、坚强意志、朴素作风、牺牲精神、群众化的品质、感人的说服力，应永远成为中国革命青年的楷模”。

　　综合《恽代英传记》《恽代英传》《回忆恽代英》《恽代英年谱》《中国的红星》《黄埔将帅：“黄埔四杰”》《蒋介石与黄埔“四凶”》等整理。